Mio

后来碧落黄泉,生死无话

那年我记得十七岁

    我想找到十八岁的情书,翻了很多地方,找不见,也许是我记错了,或许十七岁。
    很喜欢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中的一句台词,大致是青春如同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还是想再去淋一次。但是我不敢这么想。
    中指上第一关节的地方,从幼儿园开始写了十多年字留下的硬茧,大学刚刚虚度两年,就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了,所以没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青春可以用来回忆感伤,怀念,但再不允许去后悔的。
    妈妈今天说,学习学习不咋地,唉连个对象也没混上,我怎养了你那么笨呢,白瞎我给你那么好的基因了。你说哈,高中早恋还不告诉我,给我说了也许我还能帮你呵护呵护你俩小感情,唉,瞎了。怼的我无言以对。
    高中多好的年纪,所有幻想开始萌芽,包括爱情。
    高二文理分科,选了理科,虽然我有一颗文科心。第一天报到完和同学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她碰到了高一同学,停下来打招呼,相互慰问一下现在在哪个班,听到她同学说二十六班,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插了话,”嗨,好巧哦,我也是二十六班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其实我是一个有点腼腆的少年。然后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眼睛好小,脸好黑。
    可能就因为这点不可思议所以有了以后有些事情的横向发展吧。
    高中生活已经过了一年,高二的到来又是一个分界点,术业有专攻,所以有文理科的界限。现在的努力会带着更多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他们需要用言语表达他们的想法,诉说他们的过去,在这个新形成的集体中需找可能的一些共通,一丝交集,这个时候的教室有些乱。
    我有点脸盲,所以现在已经忘了中午见的人长什么样,只记得眼睛很小,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个有相似之处的人。
    很多以前一个班的同学,他们是我选择理科之后的仅有的一些安慰了,扯着聊了一堆闲天,然后就开始怼我这个文艺流氓,没办法随着他们笑。
    拿了一本新买的杂志,继续装我的老学究,听他们瞎扯,偶尔插一句嘴,被他们嘲笑不在一个频道。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有人从背后敲了一下左肩,我机智的从右面回了头,听到一人压低的低吼,我抬头看见了一个包公在捂着下巴,
    赶紧起身忙不迭的道歉,一百八十度的鞠躬,当时全班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这一个东北角落,
    教室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总是能从一个静止的空间,从一个不经意的话语就又演变成一个菜市场了。尴尬的气氛不到一分钟,重心冲洗分散了又。
    对着人没什么印象,主动问了一声同学贵姓,有何贵干啊。转个话题,减轻我对他造成的肉体伤害。
    他好像很惊讶,“上午在超市你还跟我打招呼了,你这还贵人多忘事啊!”
    “抱,,,抱歉啊,那个那个,我有点。。。”一紧张习惯性的小结巴,不自觉的胡撸胡撸我帅气的小头发。
    “我叫沈承,很高兴认识你啊,你真搞喜,你叫什么啊同学?”说完又笑了起来。
    黑的脸,亮的眼,后来我一度认为他笑起来像邱泽,笑起来真好看。
    当天晚上班主任老师来到班级安排了班级的班委,当时没那么民主,班主任是最大的独裁统治者,今天周二只期望别分到二组,不然刚开学第一天就得打扫卫生啊!
    就听着名字从班主任嘴里跑出来,在听到第二小组的时候尤其聚精会神,在念到我名字的时候加了一个结语,以上是第二小组,我的世界上了高二之后第一次崩塌!
    毕竟是重新组合的班级,谁也对谁没有太多的了解,谁认识谁啊,组长是谁紧张的也没听到,老规矩一人一行就好了,拿了扫把,两分钟搞定,保证干净,拿着搓子垃圾桶等在门口等着收垃圾。
    倒完垃圾回来,发现班里有个人在摆工具,原来是沈承。
    “我说谁把垃圾给倒了,原来是你啊!这不应该组长做的吗?”光一照,脸上泛着光,有点吓人。
    “习惯了,谁知道组长飞哪去了。”随手一扔垃圾桶,正正的放在扫把外围,完美,别问小爷,小爷这是练出来的。“习惯最后一个倒垃圾,明天得让组长赔个棒棒糖来!”
    关灯,锁门,回宿舍。
    教学楼前有个岔路口,往前走离男生宿舍比较近,往右拐离女生近。
    “好了,拜拜啦!”没那么熟,多呆一秒都尴尬。
    他拿着新发的课本,挺多也没带包,看着有点滑稽,“你不是说得让组长补偿棒棒糖吗?走吧。”
    呵呵,这就有点尴尬了,“不用,,,用了,我,,,我开玩笑的。那什么,不需要哈,大组长那么累还打扫卫生,你快回去吧。“
那好吧,明天见哈。”沈承抱著书还挺沉的,手肘往上抬了抬,看样是有点累。“你以后跟我说话不用那么紧张。走了,拜拜哈。”
    我有点小惊讶,这人神了哈,福尔摩斯是他徒弟吧。
    慢慢溜达着回宿舍,很享受独处的时光,路灯投个柳树枝的缝隙撒下来,有点美,有点矫情。旁边乒乓球台还有激情过剩的同学再打球,这个时候是青春啊,真好。
    青春期最多的就是悸动,后来沈承说一开始就心动的人,怎么甘心做朋友。
    很多故事讲究的都是后来,后来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后来发现原来根本不是一心一意对我的好哥们,后来沈承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关系不只是想停留在别人都羡慕的好朋友,想把羡慕换成艳羡,想成为话语权更多的男朋友。
    只不过沈承忽略了一点,忘了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我也差点相信了我自己,可以无话不谈的几乎只有我的朋友,我会忽略我亲近的人,去迁就迎合我的朋友,亲人有时候会误认为他们是体谅我的产物。
    我会不经意间在余人的交往上设置一条无形的界限,两个人一旦太熟了也就是到了该散的时候了。
    后来早恋了,后来高三毕了业,分手了,再后来,故事没有后来了。
    看书看多了难免矫情,一般志同道合的好友,精神上的默契很重要,价值观也很重要,遇见沈承之后,总有一种感慨,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价值观跟我一样正的人啊!可能有时候跟他讲的东西他不能理解,但是他可以不说话就听我说,感觉这也是一种不做没有意义的回答和无知的争辩,这一点太好了,知己,还是蓝色的!
已经忘记了沈承的第一次告白是说了什么样的话,本来没有多余的想法,知道了沈承的心思,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表情包的话就是,老子想和你做朋友你却想睡我!
    打哈哈过去了这件事,心里难免会有些膈应,毕竟一个班的,难免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秉承一个原则,时间长了就过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做的好些事情都还幼稚,还怕被别人有什么问题,还特意不跟他说话,欲盖弥彰啊。
    女生的好多感情都是聊出来的,那个时候总感觉流量比短信贵,每天晚上聊短信,一个星期下来,手机得有五六百条短信,连你睡觉洗脸了没这种问题都要问。那个时候手机顶多存五六百条短信,删的时候不知道删哪条合适,现在手机能无限制的存短信了,陪你聊五六百条的人没了。
    从初中就开始有点睡眠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书看的,有时候到一两点都不睡觉,所以现在不看点东西睡不着,有时候也会越看越兴奋更睡不着,沈承这个时候一般都会给我发短信闲扯,我竟然没嫌弃他打扰我看书。
    那个时候流行非主流,你需要的不是提醒你早睡的人,而是一个能陪你熬夜的人。放现在全是鬼扯,能让你早睡才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啊。
    然后在某天,说了一句,不然试试吧,青春期总得有个早恋的叛逆。
    那个时候挺开心的,特别特别,但是总跟你吵架,因为有些事我太计较,感觉那是原则性问题,做了就不可原谅,然后发现三观不可能完全相同,朋友的事永远会放在他之前,
那个时候喜欢吃糖,现在在某次糖块把牙粘掉之后彻底戒了。没事总要买一堆糖吃,过生日的时候,你竟然送我一只粉色的小猪,直男癌审美啊!还有一个杯子,盒子里面全是糖,我打开杯子之后发现杯子里面也是糖,这个举动真的感动到了我,杯子也是粉色的,但是暖暖的很贴心。现在想想,我牙坏了那么多,可能你喂的那些糖是一个催化剂。
    谈恋爱的人智商为0,感觉说的挺对的,像现在网上说的一些话,真的是很完美的体现。女朋友说你有错,你就赶紧承认有错就完了,不承认就是你态度有问题。生气了,你要哄,女朋友的无理取闹全是在乎你的表现,占有欲太强烈,其实这些真的是她们的真实想法,真的是因为在乎你喜欢你才闹的,那些都不是无理取闹,全是爱的表达。
    其实想想真的挺矫情,虽然那些全是真实情感,但还是矫情,一有点生气就伤春悲秋,瞬间化身成诗人,顾城的殉情都赶不上当时悲壮的万分之一。没事就好写点东西,有时候跟沈承吵架就是为了找点灵感,到时好多首诗、歌词全是生气写出来的。说实话,不作就不会死,忘了这是一个饿死诗人的时代了。
    宿舍和教学楼的方位各自掉了一个方向,高三就那么来了,像六月的雨,那么大,那么急。
    班里有个女生,喜欢问沈承问题,基本每个课间十分钟有八分钟在坐在沈承旁边讨论各种物理数学声光电。再看看沈承,讲的那么起劲,你是老师吗!我物理成绩才考23分,你怎么不给我讲讲!太过分了,班空不睡觉讲什么讲。长时间低头可能是有点累哈,但是那个女同学要干啥,还附带服务按摩揉肩!感觉胸闷,有种窒息的感觉,以前只有跟沈承打架才会有这种感觉,感觉心脏病要复发了。那么受欢迎,不想说话,不想说话谁也不要理我,引火烧身不好,只能我自己慢慢调节心情,沈承哄不好我的。
    后来想想当时的感觉应该叫吃醋,但又不好意思撒娇,撒娇怎么能是我意气风发的女侠做出来的呢,当时只顾矜持,忘了撒娇是多么让人宠溺的事。
    被烦了的久了,散伙吧,沈承,不好玩,限制自由,浪费心情。
    好,如果这是你考虑好之后的选择,我尊重你,你想流浪,我怕我跟不上。
    还有三天就高考了,休息两天,不上课,我有故事你有酒,世界全是好朋友。
    我喜欢一个朋友,就会想知道他妈妈长什么样,沈承让我有这种感受,陈天也让我有这种想法。陈天是我的朋友,也是沈承的朋友。
    本来在老师那里的人设就不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我怎么也得对得起老师的看重,陈天说要考试了不能影响心情,出去玩会吧。
    哈哈哈,骑着陈天的电瓶车,把小县城溜了一圈,后来这辆车被偷了。
    晚上七点多回去宿舍,在校门口聚了一堆我们班从外面回来的同学,看来需要放松的是大多数人。
    我说要吃棒棒糖!陈天说给班长打电话,让班长买,正好都在一起,大家在一起吃糖也不错,沈承是班长。
    过了一会沈承骑车回来了,后面载了一个女生,那个问问题的女生,拿了两袋子棒棒糖。
    有人起哄,班长威武啊,这是喜糖吧。车框里还有好几个购物袋,里面应该是衣服。
    晚上沈承往女生宿舍送了两个西瓜,我这潇洒的女侠,去就去,怂什么怂。
    沈承带着她去给沈承妈妈买衣服了。
    还问我为什么要陈天给他打电话买糖,还那么多人,他以为是给我买的,为什么那么多人起哄喜糖,为什么跟陈天出去玩。
    我当时就呵呵呵呵了他一脸,自己带着别人去买衣服,还在这怪我!自己要买的喜糖,我没吃,也别找我,陈天是朋友,不跟某人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不对,正当,毕竟现在郎未娶,女未嫁。
    一切都结束了,包括奉为最高公平的高考。
    高考结束那天是沈承生日,传了一条短信给沈承,生日快乐。
    我以为你把它忘了。
    第二天同学聚会,似真似假的醉了,不知不觉的哭了,慢慢的也就散了。
    吃过饭组团去KTV,原谅我这个麦霸,大家继续喝,我继续唱,喜酒不好酒,就看他们疯疯癫癫,此刻真的看不穿。
    沈承站在了我卡坐前面,大家继续欢笑,沈承握着我肩膀,小笙,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爱你一定爱到海枯石烂永远不后悔
爱到来生来世也会说无悔
就把这首动听的歌唱给心爱的女孩
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让我去爱你
    成绩出来了,没考好,深成也没考好,大家都没考好,一堆出人意料的成绩。没有多少人能等到复读,沈承没有复读,我当然要跟随帅承了。沈承没考好,到现在我都认为我是我影响的他考试的心情,对他抱有一种愧疚之感,他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况的,总想着补偿,哪怕他并不需要。
    讲到这,我感觉就算后来了吧,吵架总是难免的,又何苦一往情深。在某天,也许是风和日丽,两个人还是散伙了吧。
    会在每一个周六接到沈承的电话,学生会工作太忙,聊的家长里短越想逃出生天,沈承的电话慢慢的也没了,学生会本来是一个寄托,现在是全部的生活。
    听陈天说沈承找了一个小学妹,想八卦一下,打开QQ才发现,单独分组已经没有了联系人。
    电话通了,喂,你这家伙怎么把我QQ删了,到劲了哈。
    不是我删的。
    动情是容易的,因为不会太久,留恋是不幸的,因为曾经拥有。大脑放空,这次是真的了。
    傍晚五点多,海上起雾了。独自倚窗而望的,究竟是一段岁月,还是一个人。生活留给我们的,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继续。
    我不知道那么长时间坚持等待的是什么,何以琛的长情,因为现实不存在所以写在小说里。
    那个时候都在计较,计较谁付出的更多,有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 有一些人,幻想的未来都是有他们参与的。现在想想那可能全是幻想。
    酗新欢是绝地偏方,我没找到我的良药。沈承有,没让我耽误了整个未来。
    周末假期会选择去穷游,因为没钱,溜达完了山东的大部分城市,省会没去过,白菜说有些人就是怂。
    因为一个人,恐惧一座城。
    树文跟沈承在一个学校,这也是大山东的最后一站,原来你们学校长这样啊。走过你来时的路,但是街角根本没有咖啡店啊。
    树文在开会,我要直接去会议室找她,手机留下了校门口的模样,我来过。
    走着,我想的是情怀,走在一个坡路上,手机回头拍了张俯视图,回头,前面有人再看我,他笑了。
    我也笑了,我走了过去,树文还在等我,我要去会议室找她。
    沈承,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笑起来真好看。
    为什么那么好看呢,那年,我记得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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